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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甲花瓣无论深浅,揉捏成团后都是红色的,浓浓的鲜红汁液,就连白色的花瓣也是,我一直不明确为什么,厥后想大约是花的色素成分便是云云吧。
  一直记着小时候染红指甲的情景。傍晚时,和几个女伴一起去采些梅豆叶子来,然后将采来的指甲花瓣在小瓷碗里捣成黏黏的糊状,再加上少许明矾搅拌,取一小撮儿涂在手指甲上。再包上梅豆叶子,用线缠好,如许,满手都成了绿手指,很有着神话武林的滋味。那些绿手指的晚上,睡觉的时候就分外要小心些,怕指甲草的汁液排泄弄脏了被褥,也怕染不上白费了气力。但是,早上醒来的时候照旧免不了的会零落,欣喜的是绿手指都被小仙子点石成金,花朵开在了指尖上,山丹丹般红艳艳。
  是了,“此际最宜那边看,朝阳初上碧梧枝”“一管妙清商,纤红玉指长。”“弹筝乱落桃花瓣”古人形容得惊艳动人。小女子们生来喜欢俏,拥有这满指粲然红云笑,固然心花怒放了,走路的时候常常一边走一边忍不住自我欣赏,佛说,一步一生莲,当时还真有这般意味,脚步踩着云一样竟分外轻盈起来。固然这也是于女伴面前炫耀的俏丽资源,不用多说,伸出手指比一比,天然谁的最红谁先笑了。
  记得女伴翎子的十指纤细白皙,常常在比手指中夺魁,令我们好生倾慕一番。那时候几个去世党常在一起游玩,她的手很机灵,一张白纸一经她把弄,便是一只精巧的千纸鹤或者小风帆,惟妙惟肖,让人爱不释手。一起玩的另有个叫苏红,性情风风火火的,她包的红指甲从来就没有很红过,她说本身的手指耐不得线绳的系缚,工夫久了麻困得慌,不到半夜就把绿手批评失扔了。让我们都笑她巨细姐太娇气。厥后,她俩都没考上大学,我也离家远了,就垂垂失去了联系。只知道翎子厥后剪裁本领很强,嫁到了他乡做人妇。苏红仳离了,本身开个商品门市部,依旧的风风火火做派。那天在街上见了她,一手的丹蔻,花枝招展。交际几句,竟无话了,匆匆握别。
  岁月如水,花谢花飞成了旧日怀思绵绵的影象,乡音远了,只是少时的蝴蝶和炊烟都不会失路。一个季节和一种植物,在失去了联系之后,花的气息在醉了乡情里,寻找归路。
  是的,没有人能永久留在旧日里。如今,我也只是于指甲花鲜艳的花影里,再次邂逅那时的笑语欢歌,梅豆架下采花人的依稀背影,很熟悉,很密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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